“順序搞反了。”豆豆冷不丁地來了一句。

“什麽意思？”

“我是對你一見鐘情在先，然後才接受了你的幫助。”

林書會先皺了一下眉頭，為了掩飾震驚又咳了兩聲。他自認有一雙慧眼，可是如今這雙慧眼失靈了，甚至還讓他感覺有些許荒謬。

“我以為你喜歡的是……”

“靳祺嗎？”豆豆馬上回答，“我是挺喜歡他的，欣賞的喜歡，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。”

“那你之前說喜歡的那個男優？”

“胡謅的。”

“林哥。”豆豆又說：“我只相信一見鐘情。幫助過我的人，我會報恩，可是我喜歡的人，我會吃醋，我現在就在吃靳祺的醋。”

“為什麽不早說？”

“我只做我自己覺得有把握的事，今天肯說出來，也是被你逼的。”

林書會開始頭痛，有時候魅力過大也未必是件好事，可是豆豆接下來的話更是令他大跌眼鏡。

他說：“林哥，你知道你有多迷人嗎？”

林書會的自戀此時完全發揮不出功效，只能略微有些尷尬的搖頭，“不知道。”

“你的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手，臉也是。”豆豆的呼吸逐漸急促了起來，“鎖骨和腿也十分漂亮，我第一次見你就很想把你壓到床上讓你叫我老公……”

“停……”

豆豆果然停了下來，但是還不忘委屈巴巴地補充一句，“是你讓我說的。”

林書會倒也不是看不起豆豆，只是他覺得比起當一個老公，豆豆或許更加需要一個老公，哪怕是當炮友，也一定是他在上面的。

刺激有些大，他一時緩不過來。

“林書會。”豆豆突然又連名帶姓地叫他，“靳祺也沒有比我大幾歲，你和他都可以，為什麽不能和我試一試呢？”

如果豆豆只是春心萌動，對他有一點朦朧的好感，那林書會還會好應對一些。但是現在明顯不是，尤其是捅破了窗戶紙之後，眼睛裏的欲望是騙不了人的。

林書會忖思，“我和他並不是試一試。”

靜默了兩秒之後，豆豆重新擡起眼睛打量他，用的還是略有些侵略性的目光，但是林書會只當作是小孩在發狠，原本還想再開口為靳祺正一下名，結果卻被豆豆猛地撲過來掀翻在了沙發。

然後就是一只熱烘烘的嘴巴湊了上來，林書會想避但沒能避開，因為豆豆非常強硬地扣住了他的後腦勺。

其實若論起技巧的話，豆豆比靳祺還要稍強一些，只是林書會不給他把舌頭伸進嘴巴裏的機會，中途甚至還有要笑場的趨勢。

最終還是推開了他，林書會是面不紅心不跳，但是豆豆卻像是參加了一個馬拉松，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熱浪。

男人都一樣，有了個開端便想要繼續索取，豆豆顯然沒有嘗到甜頭，又加上挫敗感，還想期身再來，林書會嘆了口氣，把他從身上掀了下去。

“真不可以嗎？”

“真不可以。”林書會正色道。

但是豆豆的表情也真是可愛，即便是做了一些越矩的事情林書會也找不到絲毫苛責他的理由，只是身體上的感官全然調動不起來，不像是靳祺，一碰他，他就要化成一灘漿糊。

他接著之前的話說，“我和靳祺不是試一試，我們已經確定了關系，現在可以說是情侶了。”

“和你之前被爆料出來的女人一樣？”

“不一樣。”林書會說：“你說你相信一見鐘情，其實我也相信，就比如說我看到靳祺的第一眼，就已經在想象被他壓在身下是什麽感覺了，同樣的道理，和他接吻我會激動，但是和你不會。”

豆豆沈默不語，看神色，應該是在沮喪，林書會拍拍他的肩頭，“你是個好孩子，我很喜歡你，看到你就會發自內心的開心，但是這和心動沒有一點關系，我純粹只是覺得你招人喜歡，你應該有一個很好的未來以及一個真心愛你的人。”

“臨別贈語麽？”

“你沒死，我也沒死，怎麽就臨別了？”林書會故作輕松地說：“只是如今這個房子裏住著一對情侶，以及一個已經表明心態的情敵，你覺得如何共存呢?”

“當我不存在就好。”

“嗯？”

林書會剛挑起眉頭，豆豆就冷哼了一聲，“其實不用你說，我在外面已經找好房子了。”

豆豆又白了他一眼，“我不是傻子，你對我有沒有興趣我心裏有數，我剛剛那樣只是想搏一搏，對不起。”

“道歉倒是不必……”

孩子確實是個聰明人，知道怎麽做才能把尷尬降到最低。林書會原本是打算好人做到底，給他找個地方可以讓他待到開學，但是以豆豆的覺悟，明顯是不必了。

豆豆又問，“你沒發現我都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嗎？這幾天一直早出晚歸也是不停在找假期兼職。”

林書會有些不忍回答，他是真的沒有這雙慧眼。

豆豆仰天長嘆，“你果然還是不關心我，我可是非常關心你呢，你不在家的時候我都會去你臥室看一看，有時候還會抱著你的枕頭聞一聞……”

這句話倒是把林書會給逗樂了，“變態言論就不必說了吧。”

豆豆也笑了，但是更像是破涕為笑，“靳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大的魅力。”

林書會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膝蓋，“或許也確實沒什麽魅力。”

“如果是我先出現陪著你結果會不會就不一樣？”

林書會不回答這個問題，哪有什麽先來後到這一說呢，如果真的可以這樣論，那他和於成光也有天長地久的可能了。

“我懂了。”

豆豆點頭，說這句話時鼻音重重的，林書會心下也有了一絲難受，所以他離開了沙發，準備暫時逃避一個尚處在青春期小孩的傷感時刻。

可是豆豆又從背後叫住了他，“林哥，不管怎麽說我都要謝謝你，你也不能忘了我，最起碼把我當成一個朋友吧。”

林書會點點頭，他原本還想再多補兩個月的工資給豆豆，可是又作罷了，這孩子有點傲骨，野草一樣，離了誰估計都能生生不息的活著。

靳祺並沒有去工作太久，前後加起來也就一個多月，然後便又迎來了一個空檔期。

林書會好久沒有戀愛過，第一段是和女神，那會兒年級也小，所以總充斥著一種舔狗的興奮，第二段是和劉群儒，兩人在一起時已經是知根知底的朋友，只是在這朋友的基礎上加了一個可以依賴的肉體關系。但是靳祺的情況顯然和這二位都不同，這是林書會真正意義上第一段雙向奔赴的愛情。

所以他有點兒不會了。

因為靳祺回家還專程給他準備了禮物，限量款的男包，可是靳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，反而先問他，“豆豆呢？”

直到聽到林書會說豆豆辭職了之後靳祺的表情才真正興奮了起來，甚至原地把他抱起來轉了個圈，倒也算不得活潑，但是情緒是完全不懂得掩飾的。

之後的事情便是理所當然，沒有了豆豆，靳祺也就肆意了很多，把林書會當成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樣來對待，每次到最後關頭林書會便如同虛脫一般渾身都動彈不得。

林書會意識到他是典型的扮豬吃老虎，折騰完了自己還會用傻憨憨的語氣對他說：“我要是永遠都能把你給捆在床上就好了……”

林書會只能有氣無力地拍一拍他的臉，“你是真有種。”

林書會在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會想，他其實什麽都不圖，就只圖一個天長地久的穩妥，如果再能加上持久的心動，那就再合適不過。

偏偏靳祺都做到了。

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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